第五章 卡尔格斯
平凡的人听从命运，只有强者才是自己的主宰
——维尼
西德尼和希尔顿受到了负责此事的管事的热情招待，或许是西德尼那十枚金币起了作用，希尔顿感觉走在前边引路不时回头介绍、一脸媚笑的管事两只眼睛都是闪闪亮亮的，好像在看一堆会移动的金币。她暗自撇了撇嘴，想起管事刚见他们时的冷淡以及现在的媚态，她对这个地方的厌恶增加了几分。
“好了，排成一队站好，让少爷好好看清楚你们。今天来的少爷是一个有钱人，如果你们之中能够在他那里工作是天大的福分。”管事一边大声说话一边指挥着让学员们站好，待这一切完成后他回过头来对西德尼说，“少爷，你看，这是我们的顶级学员，绝对都是最好的，各种意义上来说。”
“我自己来挑吧。”西德尼点点头。
女孩们的站姿优雅而不失稳重，面带微笑，有些还透着羞涩。一般来说贵族和有钱人们花大价钱把她们买回去做什么，她们是清楚的，从她们被送到这里接受了几年的训练等待的无疑就是这一刻。而且眼前的买主年轻、有钱，未来似乎十分光明，让她们多了几分期待。
西德尼绕着女孩们转了一圈，脸色平静，就好像他看的不是漂亮女孩而是路边的石头。他沉默了那么一刻，然后对着身后的管事说：“我想看一下她们的成绩记录。”
所谓的成绩是公立学校的孩子们在培训期间得到的评分，由此展现他（她）在某个项目上的能力。这些科目包括礼仪、沟通技巧、家政等等方面。一般学校都会将这些成绩做成卷轴保存，直到该学员被人买走转出学籍为止。
管事先是愣了愣，然后点点头，离开了房间，不久拿了一摞卷宗回来。
“这是她们的成绩以及任课老师的评价，都在这里，少爷。”管事的声音有点颤，他的喘气声比平常重了几分，看来这一趟行程耗费了他很多的体力。
“多谢。”西德尼点点头。
“哪里哪里，少爷这话太客气了。”管事有点受宠若惊。
在一旁被晾着的希尔顿无聊的看着排成一排的女孩们，她们的站姿她们的动作她们的微笑甚至是呼吸，都是一板一眼，让人挑不出毛病。但如果每个人都是如此的话，只会让人生出一种对于千篇一律的事物的疲惫与厌恶感，当然这也与性别有关。男人们想些什么她倒也清楚，只是……她看了一眼认真翻阅的西德尼，轻轻一笑，眼前这个男人可是一个另类。
房间里很寂静，只有西德尼翻阅卷宗的声音不时回响。即便那些待选的女孩们再怎么克制还是流露出好奇的目光。以往的买主几乎在五分钟内就会决定人选，因为他们以相貌和身形作为优先考虑的对象。而西德尼竟然会查阅她们历年来的成绩，这是以往买主们从未有过的行为，她们不清楚西德尼查阅成绩有什么用，至少现在是不知道的。
西德尼缓缓合上了卷宗。
“决定好了吗？少爷。”管事在一旁低声问。
“嗯，艾丽卡·李是哪位？”
“是我。”一个儒弱的声音传来。声音的主人出列，她在周围羡慕嫉妒混合着不解的目光里低下了头，栗色的刘海儿遮住了小半张脸。
“嗯，就决定是你了（感觉台词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by作者君）。”西德尼淡淡的说，“该签合同了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管事点点头，他从角落里的桌子上拿来三张纸，上面覆盖了优美的花体字，“合同一式三份，由我、少爷以及艾丽卡分别署名，你们可以相互检验看这三份的内容是否一致。”
西德尼把艾丽卡的那份合同递给本人，不知为何，艾丽卡有些害怕西德尼似的一直不敢抬头。她畏畏缩缩的伸手接过合同，瞄了一眼后就还给了西德尼。
于是合同就很愉快的签订了。管事亲自把西德尼送到了门口，挥手送别，脸上还带着遗憾的神情。虽然西德尼签下一名顶级学员让他从中获得不小的收益，但看西德尼的样子再签下两三人不成问题。像这种潜在的大客户（按交易金额算）放跑就太可惜了。
“西德尼先生，为什么你会选艾丽卡·李啊，她的容貌并非最出色的，成绩也只能算中等。”希尔顿也看了那份成绩单。或许是相处了一段时间初步了解了西德尼的性格后，希尔顿现在能很自然的和西德尼交流了。
“我和蕾西都不会做饭，开了学我还要去阿德里安学院，没有人照顾她。所以我选仆人首先看家政能力，其次是性格。这两点我都非常满意，于是就选她了。”
“这样啊。”希尔顿点点头，“她在那群女生里是最弱气，最没存在感的一个，我还以为您是同情……”
西德尼轻轻笑了一下。
“西德尼先生，有什么好笑的吗？”
“你刚才提到了同情啊。”西德尼恢复了他木然的表情，“我们巫师什么时候具有这么高尚的情感了。与【教会】那些高唱着圣歌的狂信徒们一样，我们只相信法则，这也是力量的源泉。”
希尔顿一时沉默不语。西德尼说的没错，巫师从来都不是一种看重人性的人类，为了探索法则他们甚至可以不惜抛弃作为人所拥有的一切。他们强大，他们随心所欲，他们主宰着自己的命运。
没有人可以战胜武装到牙齿的巫师。
“你是直接回家吗？”
不知不觉间马车停到了旅店门口，西德尼打开了马车车厢的车门，寒风灌了进来，让希尔顿忍不住一哆嗦。
“嗯，这两天都不会有我的班了。”
“把你家的地址告诉车夫吧，他会直接送你回家。”
“好的，再见，西德尼先生。”
“再见。”
马车缓缓驶离了西德尼的视野。
“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啊。”西德尼自言自语到。他眯着眼睛看着弦月升空，四合的夜幕吞噬了晚霞的最后一丝光明，街上空荡荡的没有人，只有风声在依稀低吟。
“影？”他忽然开口说道。
“在。”西德尼的背后传来了声音，同时升起了一团黑雾，隐约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。
“情况如何？”
“小姐没有任何异常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西德尼看样子松了一口气，“辛苦你了。”
“没什么。如果没有别的事，我就先退下了。”
“嗯。”声音连同黑雾一起消散在空气里，仿佛那里什么也不存在一样。
“计划，差不多该进行第一步了吧。”他向旅馆走去
千里之外，移动城堡哈德良。
年轻的男子端详着手中的一叠资料，上面印着一个大大的肖像图。
“竟然跑到了那个地方。”他自言自语道。随即转过头来，对着他背后伫立的人说，“怎么办？有那个老东西在我们不能明目张胆的去了，他可真是选了一个好的庇护所。”
“我会杀了他，由我亲手。”那声音里透着强烈的杀意。
“我理解我理解，他毕竟是你最崇敬的人，他的背叛会让你觉得相当窝火吧，我先声明哦，无论你折腾出多大的动静，这件事都与我们【黑塔】无关哦。莉拉。”
“多说无益。”那人转身离去。
“还真是好懂呢。”年轻男子轻声笑道。他又看了看那幅肖像，“你说对吗，西德尼·卡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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